王林的发言刺激了我想说一件事，关于本真是可能的吗?这个事情是这样的，当然王林说的是对的，本真是追求，追求本真也是一种挣脱，这是毫无疑问的。但是为什么批评会讲本真?为什么苏东坡要讲“诗画本一律，平淡与天真”?讲这个的原因是在于艺术界说假话从古至今，从中到外，说假话流行，是针对这个事情的。所以强调的有他的意义、有他的针对性。

　　我在文章里引了李贽一段话，“以假言与假人言，则假人喜;以假事与假人道，则假人喜。无所不假，则无所不喜。满场是假，矮场何辩也!”这是现实，这是真实生活，因此，“真”在批评里是不能放弃的一个词，这是我讲的第一点。

　　第二点，关于鲁虹说到的坏画，我觉得用坏画这个词说虞村说得不确切，我觉得虞村完全是按照中国的写意画的发展路线自然发展的，处在一个承上启下的关节点，这一点也是朱新建想走的，朱新建水墨画搞得很顺手，后来也画了很多油画，但是画得很糟糕，他在水墨画上找到的感觉放到油画上完全找不到，恰恰这一点虞村找到了，王林说他是挣脱，也对，他就是挣脱，因为他是一个奋斗过程、寻找过程、不断地探索过程。他找到感觉以后，很像西方说的“坏画”，但是他没有“坏画”的意识，他在追求好画，他这个“好”用中国传统美学来说叫做“迁想妙得”，他最后要追求“妙得”，这个是很神秘的事情，说不清楚，批评界也说不清楚，批评界对“妙”没什么话好说，只是说这个画太好了，而且这种话语只能是在内行之间发生共鸣而生效，在这一点上理论几乎是无能为力的。当然我们也可以分析，比如说虞村的画，说他抛弃了很多学院的东西，但是我在他的画面里看到他的画面构成、色彩构成非常好，笔触构成非常好，这些东西又是学院里头有的。简单地说成坏画不太准确。

　　总体来说，我还觉得是写意画，写意画如何在油画里发展，这是一百年来是很多画家探索的。虞村已经发展到一定高度了，虽然不能说最高。写意画它有一个发展过程，有一个建构到解构的过程。现在是处于写意画的解构过程当中，因此出现的很多现象很像坏画。朱新建的发展脉络本来就有一个越来越坏的感觉，他说书法无好坏，他的书法在书法界来看越写越坏，而且现在左笔比原来的右笔更坏，但是不少行内人士更喜欢他的左笔。

　　这是一个过程，解构时期会出现一些重要的艺术家，虞村便是一个，他提出了很多问题。